返乡不忘挣钱 县城青年春节摆摊忙

除夕前夜，漂泊在北上广深等大城市的年轻人像候鸟一样飞回心驰神往的家乡。大量年轻人的回流，也让春节假期成为一座座小县城一年之中最热闹、最具人气的时候。

往年，青年们回到县城，主要精力放在应付人际关系上，走亲戚、同学聚会、相亲……占据了春节假期的绝大部分时间。

今年春节假期，不少县城青年开启“摆摊模式”。从网红后备厢、网红集市到街边小摊，热闹的县城催生出异常繁荣的地摊经济，不少摊主都是年轻面孔。通过春节摆摊，县城青年不仅获得了一笔额外的收入，也为县城人民带去了来自大城市的潮流。

抓住机会挣一笔快钱

“瞧一瞧、看一看喽，各式各样的春联任您挑选，便宜又实惠，新年贴春联图个好寓意……”如皋城东某菜市场门口，许鹏成向来来往往的*叫喊着。“我已经连续好几年返乡摆地摊了，主要卖对联和红灯笼等春节用的东西。”许鹏成告诉记者，“抓住过年这个机会在老家摆地摊，可以挣一笔快钱，去年光卖对联一项利润就达到4000元。”相比于其他人，许鹏成在摆摊方面是个老手了，22岁的他在杭州工作，平时上一周休一周，休息时间他会选择去西湖边摆摊。几年前，返乡的他感觉假期无聊，萌生了“重操旧业”的想法，从此春节回乡摆摊成了惯例。

相较于许鹏成的轻车熟路，返乡大学生蒋昶则显得不太熟练。他拎着要售卖的气球站在泰兴吾悦广场前，从不吆喝，只等顾客上前询问。“我是第一次摆摊，之前在小红书上看到不少关于春节摆摊的帖子，闲着也是闲着，不如试一试。”蒋昶告诉记者，目前销量比较惨淡，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，“纸上得来终觉浅，绝知此事要躬行。”

距蒋昶不远处，卖爆米花的王清嘉告诉记者：“我摆摊就是为了玩，有没有人买，我都很开心。”王清嘉在南京当律师，家人对他春节出来摆地摊并不理解。“从小被家长‘鸡娃’式教育长大，‘小镇做题家’拼命卷成了律师，但我并不快乐。”王清嘉说，“小时候特别羡慕卖爆米花的，所以现在想圆从前的梦，也想在这个春节做回一下自己。”

与别人不同，在深圳工作的季冬冬并没有返回江苏老家，而是“留守”深圳。无事可做的她选择做服务行业，节前，她在城中村入口摆放了一张小黑板，上面写着，“春节期间上门喂猫，45元一次”，右下角还有她的微信和手机号。季冬冬统计了一下，整个春节假期共有27位顾客要求喂猫超过130次，入账近6000元。“差不多是我大半个月的收入，还能免费撸猫，别提多爽了。”

年轻人带来的创意小摊

不同于县城里“土生土长”的小摊贩，返乡青年并不满足于*联、挂历、小烟花等传统年货，他们更多地选择把大城市的潮流文化融入自己的小摊里。“扭扭龙”公仔、钩织花朵、手做香等是他们热衷于售卖的物品。与此同时，他们也不满足于挣钱，更多地将摆摊当成一种生*验和社交方式。

泰兴市黄桥古镇旁，返乡青年何雪轩摆了一个名叫“扭扭龙”的小摊，主要售卖含有龙元素的手工艺品。据何雪轩介绍，制作工艺品的原料是一种叫扭扭棒的仿绒花条，起源于非物质文化遗产“绒花”，不仅制作简单，而且有吉祥如意的美好寓意。何雪轩高兴地说，用扭扭棒做手工艺品是自己的爱好，年前她花一个月时间编了数百件小玩意，包括龙头摆件、公仔、发箍发夹等等。“正好春节摆摊把这些小玩意卖出去，自己也能利用爱好挣钱。”

何雪轩的小摊前顾客络绎不绝，尤其吸引了不少孩子，不一会就卖出去七八个，进账上百元。顾客刘女士告诉记者：“平时镇上很难见到这些东西，过年图个新鲜，买两个回去哄孩子。”不过也有几位顾客在看了一会后并未购买，有顾客坦言“价格有点小贵”。何雪轩介绍，扭扭棒本身并不贵，主要在于时间和设计成本比较高，“像这个龙年公仔，我需要花至少4个小时来做。不过要是有人感兴趣的话，可以购买扭扭棒，我提供现场教学”。“起初我还担心老家这边的人不能接受这种新事物，结果出乎意料的火爆。”何雪轩告诉记者，“年前做的东西，初一当天就卖出去了一大半，于是发动全家一起做到凌晨，确保第二天还有货。”

“新春市集大概有40个，日均客流量破万。”泰兴某新春市集组织者表示，招募摊主的时候，“90后”“00后”报名积极性很高，他们根据龙年元素挑选了一部分摊主，不少小摊很有特色和创意。赣榆新春大集工作人员也表示，为了迎合潮流，大集设置了非遗展，将各种特色文化产品进行集中展示和售卖，不少摊主是年轻人。

“入坑”还需三思而行

当记者问及对于摆摊新手有什么建议时，几位受访的年轻摊主不约而同地说：“一定要三思而后行。”许鹏成说：“春节期间摆摊的确是个好时机，一方面，大部分人回到了县城，有充足的人气，而且过年大家更舍得花钱。另一方面，各地为了活跃过节气氛，对于摆摊有一定的政策扶持，部分地方甚至免摊位费，极大降低了成本。”

然而，许鹏成直言：“摆摊也有很多门道，并不是‘躺着挣钱’，新手大概率还会亏钱。以售*联为例，其售卖时间很短，只有节前半个月左右的最佳售卖期。”许鹏成建议，生肖款要小批量进货，并且优先给客户推荐，否则一旦滞销就是“废纸一张”。同时，可以适当介绍一些高客单价的产品。此外，察言观色是必要技能，需要根据顾客的不同特征出价和讨价还价。

“尽量不要卖小众产品。”何雪轩坦言，扭扭棒的大卖出乎意料，新奇玩意固然能引起县城消费者的好奇，但也容易面临水土不服的尴尬，“我见过摆摊卖塔罗牌算命的，一单都没有成交。”何雪轩还表示，开门做生意，心态很重要，看而不买才是大多数，要坦然面对。

有摊主建议，如果年轻人只是想摆摊赚点小钱，不妨腿脚勤快一点。“提一个塑料桶的货，白天卖儿童玩具，晚上卖小烟花；饭点到酒店门口，非饭点到商场门口。”该摊主说，“多努力一分，多动动脑子，收入就相应多增加一点。摆摊只能挣一点零花钱，平时还是要努力上班。”

蒋昶则直言自己“踩坑了”，年后他告诉记者：“亏了，以后大概不会摆摊。”但蒋昶也表示，新春摆摊的经历对他而言也是一笔财富，生活就应该多多尝试。

江苏经济报记者 樊 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