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67期： 失败的“创业”（微小说）

文/ 好人张北（河北）专辑/2024年/150（微小说）

一日下午，二凡正在工地上挖沟，忽有一个中年人在沟外，边看他干活儿，边找话和他来聊天。中年人说：受这个笨苦了？年轻轻的！到街上去烤羊肉串儿，一晚上不挣个三十、二十的？

二凡一听，动心了，眼前也便出现了烤羊肉串儿的场景来。他们大抵是新疆人的打扮，招呼声中有“秃噜噜”的长音，幽默而接地气。于是，二凡便和他聊起来。中年汉子说，我有一个铁架子和烤槽，可以便宜卖给你。我教你穿肉串儿，教你烤，你买上二斤羊肉，保你学会！

二凡头脑一热，就和工头辞职了。临出工棚时，他竟然*哄哄地自言自语道：此处不养爷，自有养爷处。处处不留爷，才把爷难住。

离开工地，先得租房，不能睡在马路上去“创业”。好在是，给他指路的“贵人”给他介绍了一个违建小屋，月租金二十元人民币。在那个年代，十多平米的简易屋，就是这个价位。

二凡到菜市场的肉摊儿买了二斤羊肉，来到了“师傅“家。师傅很热情，教他切肉，穿串儿，并用木炭在他用过的烤具上生了火。没想到，师傅院子里的小孩子很多，他们跑来跑去的，大声喧哗聒耳，二斤羊肉串儿烤熟后，二凡几乎没尝出是个啥滋味，就被孩子们“哄抢”了。

学会没学会，不敢肯定，大概有个印象。于是，二凡给了师傅六十块钱，抱走了他这套用过的烤具。

回到出租屋，二凡先去菜市场买羊肉，又到杂货铺买木炭，买竹签，然后回屋闭门来切肉并穿串儿。可能他天生笨拙，尤其刀工太差劲儿，只见他切下的肉块大小不一。有几次，差点儿切了他自己的手指头。而且，他穿串儿极慢，却是边穿边念叨：这一斤羊肉8块钱，一根竹签穿6块儿肉，烤熟后一串儿卖2毛钱……

穿了多半夜羊肉串儿，他累得手酸，腕酸，最后和衣而睡，很快就鼾声如雷。

第二天晌午时分，二凡把炉具食材燃料一并驮在二八大杠自行车的后架上，来到了新城广场一角。他要“小试牛刀”，如果开张大吉，就会勇往直前。此时此刻，他的心剧烈地在跳动着，皆为复杂的想法。其中，最大的灰色，就是突然而至的自卑，还有“丢人现眼”了……

当袅娜的蓝烟腾起，二凡便用一块纸板来扇风。于是，这广场一个角落也便有了云天的意境。谁知刚把肉串儿搁在烤槽上，便见一辆闪着警灯的*车呼啸而来。它“嘎吱”一声刹车响，随后车门大开，便见左右车门跳下几个身穿蓝*的人来。这些人什么话也不说，就七手八脚地操起二凡“创业”的家当来……真是*行动，防不胜防啊！

故事到此结束，其时在公元后二十世纪的末期。当我见到二凡的时候，他在火车站的广场上蓬头垢面，他并和我说，已有两天没有吃饭了。我问他：你不是在工地上干小工吗？谁知二凡听了后，他气恼地说道：甭提了，听到一个鬼活塌（指路），早就辞工了！去烤羊肉串没烤成，现在没地方儿去了呀……

我只能请他吃饭，也便了解了他“创业”失败之前之后的内容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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