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材来自身边小事,但故事来源于生活,高于生活,请勿对号入座。
张磊33岁,在国企当一名会计,每个月工资6500。
妻子沈妍30岁,在一家公司当文员,每个月工资4000元。
他们有一个3岁的女儿,正在上幼儿园。
张磊单位福利很好,有厂区幼儿园,他每天上下班接送女儿,特别方便。
这天他接女儿回家,沈妍已经回来了,正在厨房做饭。
熙宁放下小书包,大声喊着:妈妈,我回来了。
沈妍笑着说:好,我买了好吃的在桌子上,今晚还有酱牛肉。
熙宁已经跑出去了,看见桌子上放的一大盒车厘子,开心地喊着要吃。
张磊摸了摸女儿的头,说:走吧,爸爸先给你换衣服,一会儿和妈妈一起吃。
他有些走神,快过年了,花钱的地方真不少,可这一年下来家里也没存下钱,到底要怎么办呢?
每个月要还3500的房贷,一家三口的生活费要2000,再加上其他的费用,每个月的工资基本剩不下一分钱。
平时也没关系,谁家日子不是将就着过,可过年了,总要给父母转点钱,让他们买件新衣服,买些好吃的。
熙宁摇着张磊的手,喊:爸爸,爸爸,走,我们去吃大樱桃。
他拿过车厘子洗了一盘,紫红色的大樱桃,饱满莹润,放在透明的盘子里,格外好看。
他放一颗在女儿的嘴里,笑着说:熙宁,小心点,可别把果核吃进去了,不然小肚子里要长小果树的。
熙宁咂着小嘴吃樱桃,含糊的说:哼,爸爸骗人,才不会呢。
我们老师说了,大人就会骗小孩子,胖胖说他是垃圾桶捡的,蓉蓉说她是充话费送的,这些都是假的,不能信。
郑磊听了呵呵笑,忍不住又捏了捏女儿的胖脸蛋,像个小包子似的。
沈妍端了菜出来,说:不许欺负我闺女。
他笑着去帮忙,沈妍说:阿磊,现在物价太贵了,这卤牛肉好吃,可也太贵了,一斤要98块,我就买了这点花了159块。
张磊笑了笑,很想说:妍妍,那你怎么还要买?
可他什么都没有说,买都买了,钱也花出去了,何必说这些扫兴呢。
吃饭的时候,沈妍说:阿磊,我们过年回去吗?
他叹了口气,说:不去了,给爸妈他们转2000块钱吧,让他们自己买点好吃的。
沈妍睁大眼,说:阿磊,这样就要4000,家里哪来这么多钱。
他点点头,说:我知道,厂里有年终奖,虽然今年效益不好,可1万块还是有的。
沈妍高兴地说:真的吗?我还以为今年没有呢,那你要不要给我换个手机?我们办公室的人都给自己买礼物了,算是辛苦一年的奖励。
张磊有些为难,说:妍妍,能不能过几个月再换啊,过年除了给爸妈钱,还有好几家办喜事,这些随礼的钱也不少。
沈妍瞪着他,说:阿磊,我一年到头忙活,平时舍不得买这个,舍不得买那个,到年底都不能给我买个礼物吗?
阿磊,我给你说,柔柔买了件貂皮,款式特别年轻,是那种粉紫色,直接花了16800块。
还有娉娉,她买了个包花了8900块,每天上班带的不是草莓就是车厘子,随便喝一杯咖啡都要好几十,那才是过日子啊。
张磊低着头吃饭,他一个月就这么多工资,房贷加上养家,他已经没有多余的一分钱。
他想了想,说:妍妍,我去找找领导,你去我们公司上班,工资比你现在高,福利也好。
沈妍脸色冷了,直接啪一下放下筷子,说:张磊,你什么意思?你是嫌我挣的少了?还是嫌我花钱多了?
张磊,你看看我们家这日子,每个月舍不得去外面吃顿好饭,每年不能出去游玩,带孩子去个海洋馆都当是庆祝,你不觉得太寒碜了吗?
在我们办公室,我长得最好看,可是我过的日子最窝囊,凭什么?
张磊只是吃着饭,没有看她,说:妍妍,我想让你去我们公司上班,就是想让你离开现在这个环境。
他抬起头,说:妍妍,我们就是普通人,现在有房贷,有孩子,我们的每一分钱都要计算着花。
你说的那两个同事,柔柔是家里有钱,她上班就是打发时间,娉娉30多岁了还是单身,自己挣钱自己花,肯定过的比我们潇洒。
妍妍,等房贷还完了,日子也会慢慢好过的。
沈妍笑了,说:张磊,其实说来说去,你都不觉得是因为自己没用,没办法给我更好的生活吗?
不,你根本就没这么想,你认为我就该跟你吃苦,为了省一分钱,一年不敢吃草莓,不能吃烤肉,更不该买一套化妆品,是不是?
张磊叹口气,说:妍妍,我没那么说,我只是觉得,这个家是我们两个人的,需要我们一起努力。
你说的没错,我没用,我现在一个月只能挣这么多,可我已经在考注册会计师,到时候就能涨工资,我还能怎么做呢?
沈妍冷笑着说:张磊,没结婚前,我想吃车厘子就买,想吃卤牛肉更要吃个够,现在结婚了,反而不行了,那你告诉我,我结婚是为了什么?
张磊笑了笑,说:妍妍,你不是买了吗?这车厘子一斤138块,这一盒209块,卤牛肉一斤90块,你卖的这盘也要100多,怎么能说不让你吃呢。
沈妍被噎了一下,其实她自己也知道,虽然张磊可能有些不高兴,觉得吃这些太贵了,可每次她买了,他也从来没说过什么。
她的手机其实还不到两年,用着没一点问题,可看柔柔和娉娉用的都是苹果最新款,她心里就不舒服。
张磊说:快吃饭吧,今天的酱牛肉味道不错,多吃点。
沈妍瞪他一眼,又拿起筷子吃饭,哼,酱牛肉是她自己的,她要吃光光,才不给他吃,让他哭去吧。
吃晚饭,张磊收拾洗碗,沈妍带着女儿去外面玩。
他又洗了衣服,才坐到阳台上的小书桌,认真的开始刷题,注会真的挺难,他平时上班空闲时看书,回家刷题,就想尽快能拿到证书。
到时候他就能涨工资,怎么也能拿到9000,日子就会好过很多吧。
而且,拿到注会后,他也能找到一些更好的兼职,每个月也能挣不少。
他看了眼窗外,给自己打气,说:张磊,你媳妇说得对,你不能让她过好日子,让她跟着你吃苦,就是没用。
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,平复一下心绪,然后认真开始学习。
沈妍和女儿坐在小广场上,看她拿着泡泡机到处跑,彩色的泡泡有的飘远,有的破碎,孩子的笑声在余光中格外清冽。
不远处一个老人坐在小凳子上,手里拿着很多气球,对每个来找她买气球的孩子微笑。
她知道这个老人,除了刮风下雨,春夏秋冬,一年四季,她每天晚上都在这里卖气球,很多孩子都是玩着她的气球长大的。
虽然老人一直在微笑,可沈妍知道,其实她是个可怜人。
老人姓柳,孩子们都亲热地喊她柳奶奶,她口袋里也会经常装着糖果,分给孩子们。
她现在已经70多岁了,一个人生活在一套小房子里,每天一个人做饭,一个人出摊,一个人回家,就是逢年过节也从来没有人探望她。
可是,她每天却很平静,从来没看见她不高兴过。
沈妍想起有人说过,柳奶奶曾经也崩溃过,那时候她50多岁,她唯一的小孙女失踪了。
她找了很久,在大街小巷跑了很久还是找不到她,柳奶奶没办法,只能报警,让*帮帮她,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小孙女。
她小孙女当时才5岁,听说是个特别可爱乖巧的小女孩,可谁知就出事了,等她被找到的时候,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。
找到她的地方就是前面那个小湖,湖面在落日的余晖中,泛着粼粼光波,偶尔还有一两只飞鸟掠过湖面。
可这美丽的风景,却夺走了两个孩子的生命,也夺走了柳奶奶生命中最后的温暖。
柳奶奶抱着孩子小小的身体哭了很久,一直到自己晕了过去。
等她醒来的时候,柳奶奶不会说话,不会笑,什么都不会做,她好像成了个无知无觉的孩子。
可是这样的她没办法生活,她已经没有了亲人,没有人照顾她,住她旁边的人实在看不下去,给她送了几次饭,经常带她上厕所。
可这不是长久之计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日子要过,谁会照顾一个无亲无故的人,谁也没有这个义务。
最后还是小区里的老中医看不过去,给她免费扎了一周的针,她才慢慢清醒过来。
老中医说:孩子不在了,只是因为她有更好的去处,作为她的亲人,你要为她祈福,让她安心。
柳奶奶怔怔地问:星老,真的吗?那你说我该怎么做?我现在除了自己,什么都没有了。
星老说:每个人其实都一样,一个人来,一个人走,你现在需要的就是好好活着,有空就给孩子祈福吧。
柳奶奶一个月没有出门,谁也不知道那一个月她是怎么过的,可等她出门的时候,认识她的人都觉得她变了。
她带着和煦的笑,满头的银发,好像那些不好的事从未发生在她身上。
她开始卖气球,面对着湖面的方向,笑容一如既往地温柔,对每一个孩子都和蔼可亲,而转眼都过去了好多年。
沈妍看着柳奶奶发呆,熙宁跑过来,说:妈妈,妈妈,你怎么了?我喊你半天你都没反应。
她摸了摸女儿的头,说:怎么了?不想完了吗?那我们回家。
熙宁嘟着小嘴,说:妈妈,我还要玩,我想要一个气球,我们去找柳奶奶买。
沈妍被熙宁拉着站起来,走过去大笑着说:柳奶奶,给我拿小狐狸气球,粉色的那个。
柳奶奶把气球递给她,说:给,套在手腕上,别让它跑了。
她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棒棒糖,笑着说:给,吃一颗甜甜的糖,每天都是甜甜的。
看沈妍好像有心事的样子,柳奶奶又拿出一只棒棒糖,说:给,吃吧,人这一辈子,很多事都是自己为难自己,想开就好了。
她看了眼前面的湖面,说:我经常看着这个湖,想着它是不是连着大海,也许海底就有水晶宫,而我的孙女在里面当公主呢。
童话是治愈人的良方,让每个人在最痛苦的时候,给自己一个虚无缥缈的梦想,让人有重新出发的动力。
沈妍剥开糖纸,把糖含在嘴里,甜丝丝的,心情好像都好了起来。
她说:谢谢你,柳奶奶,我带孩子回家了,你也早点回去。
进了家门,沈妍看见衣服都洗了,家里也收拾的干干净净,而张磊正坐着学习,看见她们后,走过来一把抱起女儿,逗得女儿咯咯笑。
她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,其实也很好,静谧又有些温馨。
张磊看她吃着糖,笑着说:呵呵,怎么跟着孩子吃糖了,也没给我买一个。
熙宁大声说:爸爸,爸爸,不是妈妈买的,是柳奶奶送的。
爸爸,柳奶奶人真好,每次都会给我最好吃的糖,妈妈是沾了我的光。
张磊:我家熙宁真棒,以后爸爸也要跟着宝贝沾光。
沈妍摇摇头,躺在沙发上,看小说,她其实心里有很多想法,又觉得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,让她烦躁不堪。
一个小人叉着腰,说:哼,你本来就应该这样,想吃什么买什么,家里没钱,就是张磊没用,你就该和柔柔她们一样。
一个小人严肃地说:你都成家了,就要明白自己的责任,家不是一个人的,需要两个人的经营。
现在负担重,家里有房贷,还要养孩子,那就要一起努力,而不是只埋怨男人。
一个小人愤怒地叫:凭什么?别的人可以享受生活,凭什么我就不可以,我偏不。
一个小人平和地说:日子是你自己过的,和别人有什么好比较的。
你自己看看,老公认真踏实,家里活抢着干,对你温柔体贴,对孩子关怀备至,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。
两个小人吵来吵去,沈妍烦躁地捂着自己的头,她大声喊:张磊,你给我拿一罐啤酒。
张磊和熙宁互相看了一眼,两人做了个嘘的手势,熙宁跑到爸爸书桌旁的小沙发上,坐下玩洋娃娃。
张磊看女儿机灵地样子,不由摇头失笑,他拿了两罐啤酒,递给她一罐,说:怎么了?还在不高兴啊。
他说:妍妍,你再等两个月,朱炎给我找了个兼职,还是长期的,非常不错,到时候那边发了工资,我就给你买手机,好不好?
妍妍,现在给你买也行,可那样过年太紧张了,万一再有个事,我们就没办法应付。
沈妍一口气喝光了酒,说:张磊,你是不是也在怪我?觉得我不懂事,明明家里没那个钱,还要逞强吃车厘子,吃卤牛肉,呵呵
张磊摇摇头,说:没有,其实你说的对,是我没用,不能让你和熙宁过好日子。
可以,妍妍,我想说的是,我们结婚的时候,你就知道,我们前几年的日子不好过,毕竟要经营一个家,杂七杂八的事很多,不像一个人,有些事能省就省。
妍妍,对不起,现在我真的只有这点能力,没办法经常给你买车厘子,买草莓,可是我会努力的,你再给我点时间。
沈妍站起来,又去拿了两罐啤酒,一边喝一边说:阿磊,我特别佩服柳奶奶,我今天坐在那看了她很久,她一直都那么平和,每天卖多卖少都不急不躁。
她每天在那卖气球,原来是在陪她的孙女,她说孙女去当了龙宫的公主,这就是她活着的念想吧。
阿磊,你帮我找工作吧,我也去你们公司工作,你说的对,工资高福利好,如果不是你,我都不一定能进去,我凭什么在这矫情?
她摇摇头,说:你说的对,我需要换个环境,虽然我和柔柔,还有娉娉关系都不错,可我们有自己的生活,她们有自己的洒脱,我也有自己的幸福,我应该知足。
天天和她们在一起,虽然她们不是故意的,可有意无意之间,我也受到了影响,我变得很浮躁,也想和她们一样。
呵呵,阿磊,也许私下她们也在羡慕我呢,只是我不知道罢了。
张磊和她碰了一下,说:妍妍,听见你这么说,我真开心。
你放心,我明天就去找领导,争取给你安排个好工作。
第二天,张磊去找财务副总,想让他帮帮忙,让沈妍也能进公司工作。
林副总想了一会儿,说:张磊,你应该也知道,苏总刚好缺一个助理,你媳妇能胜任吗?
其实她这个助理也简单,就是给王特助帮忙。
张磊想了想,觉得还真可以,苏总有特助,缺的这个助理其实做的也就是些杂事,不过还是要细心负责。
他给沈妍打电话,问她自己的意见,沈妍听了特别高兴,说:阿磊,我可以的,你放心,只要能进去,我一定会好好工作,不给你丢脸。
张磊说:林总,沈妍想试试,她说她没问题。
林副总说:行,那下午带她来面试吧。
沈妍有些紧张,穿了一身淡灰色套装,把自己打扮得很利落,看见王特助的时候,表现的也很得体大方,面试很成功。
她长嘘一口气,走出办公室,忍不住对自己笑了笑,她觉得这才是这个新春给自己最好的礼物。
她去财务室找张磊,看见他笑嘻嘻地说:*,以后就是同事,请多多指教。
张磊拉她坐下,给她倒了一杯咖啡,说:妍妍,真替你开心,晚上我们吃大餐,好好给你庆祝一下。
沈妍:好,我要吃火锅,要很多盘牛肉,还要黄喉,要毛肚,要很多好吃的。
张磊:你不是一直想吃那家海鲜自助吗?我们去吃吧,一个人398块,孩子不要钱,也就800块钱。
沈妍:不用,我真的想吃火锅,我们一家去吃火锅,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。
张磊:妍妍,我们一起努力,生活肯定会原来越好的。
下班了,一家三口牵手走在街上,熙宁叽叽喳喳地唱着歌,还时不时跑到前面,又乐呵呵跑回来。
张磊说:妍妍,等吃过饭,给你和熙宁买新衣服吧,过新年穿新衣。
沈妍:好,我们一家都买,庆祝我有了新工作,庆祝我们一家有了新的开始。
张磊抱起女儿,用额头顶着女儿的小鼻子,她咯咯咯地笑着。
他想这就是他想要的幸福,三餐四季,有爱人,有孩子,为了这个家,牵着手努力前行。
杨绛先生说:一个家庭里,丈夫先有护妻之意,才有妻子的顾家之情;公婆先有帮扶之意,才有老年儿媳的赡养之情,这世上所有的关系,都是相互的。